“五百。”
“有多少骑兵,多少长枪手?”
“啊?”赵葵哲一脸的茫然。“要那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?我的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。这五百人都是火铳手。”
“哈哈哈,太可笑了。”鹤修尔嗤笑道:“没有骑兵,也不用长枪,这样也能称得上一只军队吗?很难想象,泉州的绿教军会被这样的军队打败。”
赵葵哲不悦了,他确实有想过弄点长枪兵什么的,但他这一路都是靠火器打出来的。事实证明那些东西根本不需要。
一个佛郎机军官,居然会贬低火器的威力,这让他十分不解:
“火器之利,足以淘汰这些旧时代的垃圾。”
赵葵哲的自信只引来鹤修尔的嘲笑,那语气里充满了对外行的鄙夷:
“哈哈哈,你是这样想的吗?我可以告诉你,骑马部队战场上的价值是无可替代的。除非你一辈子都在城里龟缩。或者在深山老林里打猎谋生。”
鹤修尔的话语不断刷新着赵葵哲对作战的认知。
“还有,别小看长枪,长枪列阵可比你这些半吊子短兵要厉害得多。铳炮固然厉害,但你不可能不肉搏,因为他们的装填速度实在是太慢了。”
如果是别人,赵葵哲可能已经把他赶出去的。但鹤修尔的意见,份量并不小。但由于这实在是跟赵葵哲想象的战斗模式差别过大,赵葵哲看了一眼墨竹,想知道这是不是在纸上谈兵。
“我同意。主公,绿教军的硬茬子,要么在惠安抵御福州方面的压力,要么就是跟葵将军所部死磕,我们打的,都是些游兵散勇和治安大队,所以一放炮他们就跑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,怪不得会产生这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呢。我丑化直说,你要是想要一只能独当一面的部队,就必须考虑到肉搏和机动部队。尤其是肉搏部队,他们的人数少了,火枪是发挥不了作用的。”
见墨竹跟鹤修尔都这么说,赵葵哲也不再坚持己见,询问起具体事宜来。
“长枪列阵是最易于训练,我以前在桂省领导匪兵时就是练的这个。只要纪律严明,步伐协调即可,不需要士兵力气大,也不需要武艺高强。不过骑兵的事情,我不大懂。”
“不错,看来你也是个资深军官啊。骑兵的事情比较复杂,除了纪律之外,要练骑术,也要练枪术,还要练马刀,不过我可以帮忙训练,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,那就不是什么难事。”
“那就一千火铳手,两千长枪兵,三百马军吧。”赵葵哲综合考量,一番思索后给出了一个数字。
“你虽然对军务一窍不通,但能听得进人话。说实话,我很喜欢你这种上司。要知道,有点资历,却不懂装懂的废物可是会害死一整支部队的。我就因为这个,被迫吃过败仗。”
“一样。我的老上司也是个刚愎自用的人。”墨竹附和道,他突然觉得鹤修尔顺眼了不少。
“那我们可算是同病相怜了,哈哈哈。”军人的感情很直接,鹤修尔对墨竹的印象也上升了不少。
鹤露尔看着墨竹跟弟弟的互动,心情也好
了不少。
“哦对了,你那两千个巡逻队,也必须是骑兵,巡逻必须要速度快,否则是没办法维护道路安全的。”鹤修尔又建议道。
不过这话,倒是让赵葵哲热血沸腾了一阵。赵葵哲依然记得,拉德普尔的轻骑冲破他阵线的场景。要是能有两千人的骑兵预备队的话
“那就麻烦你帮忙练了。”
“不!我能教的人是有上限的。骑枪术我没办法同时教会那么多人。而且你这两千人只是巡逻队,她们能学好骑术就不错了。骑枪要是扎不准,反而很危险。”鹤修尔坚决否定道。
“骑枪不行,那马弓呢?”典籍上多有记载北方游牧民骑射之利,所以赵葵哲又想到了骑射。
“那个更难,会马上控弦的人,还当什么巡逻队,佛郎机的军队还想要呢。”
“连弩,可以给这些巡逻队配备连弩。”墨竹开了口。连弩虽然威力不大,但桂省山寨械斗却经常出现。
“墨哥哥是说,那种有个匣子,按几下就能连续出箭的东西吗?”鹤露尔突然插上了一嘴。
“对,你见过连弩?”
“经常见,绿教军经常找人制毒,听说就是用来涂在那上面的。我给他们疗伤的时候,也经常看见那种很短的弩箭。”
“那是什么东西?”赵葵哲和鹤修尔异口同声地问着。
“一种古老的手弩,弩箭很短,但是可以连发,只要压一下箭匣就好,可以一次性射出十发弩箭,但那东西威力不大,射程很短,透甲基本不可能。巡逻队的话,这个东西绰绰有余。”
“有意思,改日我可得见识见识。”鹤修尔一听墨竹这描述就来了兴致。世上竟有能连发的弩?
敲定好巡逻队的事务后,会谈也就结束了。兄弟二人回到了医馆。
赵葵哲则开始了部署,他必须收集各地物资情报,打起算盘来计算军备消耗。
晋江对岸的平原上,可以造个军营,跑马和驻军都方便,还能监视绿教俘虏们劳作。
晋江大营最起码要四百间营房才行,一间瓦房的营造费需要十二贯,合计两千四百两。
为了更快建造,也为了多散些银子出去收买民心,他要动用三千民夫。作为官府,他每天要给一个民夫的工费得三百文。这样算下来,人力费一个月得四百五十两。
辎重和骑兵的用马需要三千五百匹,但本地晋江马只能买到一千五百匹。他需要从桂省购置两千匹百色马,这两种马都很便宜,只需二十贯一匹,但远道而来的百色马需要多付五贯。如此算来,马费又得白银三万五千两。
还有竹枪费,胸甲铁斗笠费,火铳购置费,连弩购置费和诸军的薪资。一番算计之后,这场大扩军得去掉八万七千六百两。
打完算盘后,赵葵哲疲惫地靠在椅子上。这钱啊,不中留。他这累死累活弄来的一百四十余万两白银,购粮散去了五十万,现在又花掉八万多。建设才刚刚开始,这样下去他可吃不消。
需要,搞点产业才行。可是,能搞什么呢?琴楼,书斋?现在的泉州哪儿来那么多有闲情逸致的人。他们最多也就有钱喝杯粗茶。
嗯?茶?对啊,茶馆!现在泉州城里,来来往往那么多商队。安溪那儿的茶一直都有出产,只是外销的话未免太可惜了。
人力?他手里绿教俘虏可不少,让他们当店员,开家茶馆岂不大赚特赚。哦对对对,那个苏丹长子,五官端正清秀,胡子一刮,拉到茶馆里逼他卖身。
渍渍渍,谁会不想肏一个飞扬跋扈多年的落魄王子呢?看客们肯定会口干舌燥的,茶水会大卖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