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事如意是需要运气的。

楚燃从来没有这样的运气。

“楚先生。”楚燃很意外听到有人叫他，抬起头，竟然是云渺。

云渺穿着一身和他印象里大不相同的素白衣服，也没化妆，一张脸冷灵灵的，看着很素雅。

云渺看上去不意外在这碰到楚燃，他站在楚燃面前，轻轻的说：“楚先生，您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呀。我的画最近已经画了很多了呢。”

楚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云渺，于是只能笑笑，也站起来，靠在墙壁边，回答云渺：“家里有些事，走太急了，不好意思。”

“家里……”云渺仿佛咀嚼这两个字，他看着楚燃想着，真奇怪　楚先生到底知不知道他提到家里时，眼底盈满了痛苦呢。

楚燃垂下眼眸没有去看云渺，他听着走廊上复古的时钟，滴答滴答。

门开了。

楚燃转身看廖辽走出来，廖辽的脸色很差，不知道医生有没有告诉他自己也要和他一起接受治疗。

楚燃伸出手，接住了廖辽递过来的手。

云渺在身后看着廖辽，看着楚先生的雌君。

他们可一点也不般配，云渺想，看上去就完全就是和楚先生不会合适的那种，廖辽哀怨的气息会沾染上每一个靠近他的人。

可是偏偏，这样的他站在楚先生身边，握紧了楚先生的手。

云渺勾起一个笑，他没有向楚燃道别，也没有和廖辽对视，默默退开，离开了走廊。

楚燃没注意云渺的离开，他现在只是看着廖辽苍白如纸的脸色。

楚燃想，他留下来，陪着廖辽看病，或许不仅仅为了治愈廖辽，更是为了拯救自己。

这是楚燃坚持不懈的努力，被压迫，无法改变时他努力顺应，在绝望时，他挣扎求生。

万事如意需要运气。

楚燃从来没有这样的运气。

可是他不能放弃，不能放弃廖辽，也不能放弃自己，哪怕这是路上最后的一个过客，最后的一个春天，最后的一场雪，最后的一次求生的战争。